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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lant

February 2nd, 2010

  依然愿意把足下这些样日子,每一天都看作是恩赐。有风,有阳光。
  
  也许只是个人不适应,更也许只是因为久别而稍稍一时不惯;但无论如何,爱的终究还是不粗糙的江南,南方。
  小雨嘀嗒时走了出去。莲塘中荷花已谢,莲蓬却在叶茎间半遮半掩。好在我并不觉得那花儿有多么惊艳或芳香——恰恰,妖妖莲叶略带药苦的特殊清香,倒是让我每每走近这里便心下暗喜。
  隔河那分开田野与土路的都是槿漆柳。农历七月里旧事很多,有乞巧,又是鬼月……记得也似乎就在这些时候,旧时少女们摘来槿漆柳叶儿,搓出稠稠的浆汁洗护长长秀发,那满头青丝便如江南流水般畅顺柔滑。又开出淡紫红色形状如觞的花朵,孩子们剥出子房,以其粘液贴于自己鼻尖,戏称为“高鼻子”。稍晚后,还有人摘光槿漆柳上挂着的虫茧,取其内蛹作养鸟之用。
  乡下人家几乎全部沿河而建,又弯弯曲曲总有土路、石路交通。也不知道是自出还是有意栽培,一年四季,户户门前宅边总能姹紫嫣红。雨后略湿缓缓走过各家门前,粗略看来,凤仙、鸡冠、喇叭花在墙角肆意生长,月季、蔷薇、美人蕉自顾自休息,此外绣球、海棠、石榴、野菊等等等等不胜枚举。
  栽植果树也不在少数。通常是桃、柿,也有人家石榴、木梨……品种繁多,不一而足。
  
  五月里回江南,馨香、温润、鲜嫩,我能想到的是爱情;眼下七月,郁郁葱葱,能感受到的是生命,只能是生命!即使明知只是短暂念头,可我此时想的,毕竟是愿意活着。
  
  夜间醒过一次在凌晨左右。月朗星稀干净的夏夜。我睁开眼看见天光非青非蓝,莫可名状的颜色,只是澄澈、只是清明。树冠是婆娑剪影,略略摇曳在我此时的幻景。又隐隐想起些什么,好想走出去,看一看究竟还有没有披着长长青丝的背影,依然在等我……

Jul. 28 200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