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玉雪（12）
November 7th, 2018
“您喝这个。”小姐递过骨瓷小杯，里边亲自煮的咖啡。
“哎，谢谢。”凌炜接过杯，“您找我有什么吩咐吗？”
“咳，没什么吩咐……”小姐说着就坐了过来。屋里陈设一张双人带转角茶几的沙发，凌炜坐在靠茶几一侧，接过和放下杯子比较顺手；小姐说着话也坐下，俩人坐在同一张沙发上。坐下后她继续说：“没事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。”
凌炜很紧张——这是闺房，整个这个环境、这个状态、这个灯光、这个气氛……很暧昧。
小姐大大咧咧坐在一侧，轻描淡写着说：“说大不大说小不小，我有个事求您。”
“噢……我也不知……我能不能做到。”
“咳，没事，反正……我是相信您的。但是我们说好，如果你能做到当然好，要是做不到，你可不许出去跟别人说。”
“……什么事啊？小姐……我是个念书人，我……”
“对啊，所以这个事找你。”
“您……明说吧，我能干点什么呀？”
“你能替我写作业吗？”
“……能……”这大喘气着实把凌炜唬得不轻，恨不得偷偷擦把汗，“这个事，您刚才吃饭时候说一句就行。”
“吃饭时候说我妈不就听见了！她不乐意。女子花这么些钱出去上大学，然后找别人替写作业，我妈不乐意。 ”
“哦，也是。 不过，我有年头不在学校待……是什么作业？”
“我们学校有外语课，我选修的是德语。老师让用德文写一篇文章 。但实话实说我净贪玩了，有时候上学就跑出去玩、去跳舞……这会儿快期末该交作业， 我就不行…… 实在没办法，就问问，德文您会不会呀？”
凌炜轻轻点头，不敢把弓拉满，谨慎地说：“德语，嗯……还行。”
“真行啊？”小姐喜出望外。其实她心里两个想法，第一当然希望凌老师能替写作业，第二，要是不会也不见怪，本来叫到屋里，就是想陪着闲聊说会儿话，能够单独相处着亲近一些。没想到他还真会，喜上加喜。
“嗯，我试试。”
“那你明天能给我吗？明天上学校就得交。 ”
“可以，我今晚就写。写完明早给你，不耽误。写什么题目呢？”
“无所谓啊，不命题。老师让自己选题目，都行。”
“行。那我……写去啦。”说着站起身。这阵子凌炜如坐针毡。毕竟老实孩子。换个坏小子，早就找理由今晚不走——“我跟你这屋写吧，我教你吧，手把手的……”。“我回去写……我现在就回去写……”
“您再坐会儿吧……”
“不行不行……我赶紧，我怕忘。”
“那我送您吧。”
“不用……不用……”
凌炜赶紧告辞，起身往外走，低着头，紧张地衣服恨不得都湿了。
后边小姐道别又叮嘱两句：“你认识了，有时间你就过来，你常来。”
回到自己前院，进门先喝杯凉茶压压心火。想刚才，小姐是挺好，性格也爽快，不是扭扭捏捏的孩子——首先是家里有钱、大户人家孩子，其次在外边上大学，又会开车，她见过世面——她跟其他姑娘不一样。是很有好感，而且小姐跟自己这状态，好像也挺喜欢自己似的。但是不能瞎想，自己跟人家，一天一地啊……唉，瞎琢磨没用，可能她就那脾气……写，写作业，还是赶紧写作业。对凌炜来说用德文写篇文章真不算事，之前高峰先生已经给了充分肯定，他现在的德文水平，扔德国独自生活工作都完全胜任。刷刷点点，没费太大功夫就写完。
早上七点小姐来叫门，要作业。 凌炜按时完成，交给她。小姐接过来粗略一看，惊喜连连，再三感谢，带着作业开车上学去。
早晨出门上学，傍晚回来。 汽车开进来，但没停进车库，直接在院里一脚踩停，小姐直接下车就高声叫道：“凌老师！凌老师！”管家赶紧跑出来询问：“怎么了？小姐，出什么事？”
“凌老师呢？！”
“我给您找去……这点儿他肯定在他那屋里边。”
管家一溜烟奔到前边书院：“凌老师！凌老师！ 快点，快点！你惹祸啦！”
“怎么啦，管家？！”凌炜顿时心提到嗓子眼。
“不知道！小姐来得急……好家伙，车开得那叫一个快，你刚才要是在院里，当场就能怼死你！”
“这……这……”
“估计出什么事，小姐大声叫着要找你，嗓子都快叫破音，不知道是怎么着……要不然你跑吧……”
“哎哟，往哪跑啊！跑也得从院子过，小姐不正在那，还不一车把我压死……”
“那你到底怎么得罪小姐啦？”
“我没得罪她呀……她让我给写一篇文章交作业……”
“你是不是写错啦？你是不是写了不该写的话？你再回想回想。”
“没有啊……”
正想着，就听外面由远及近，小姐的叫声一路过来：“凌老师！”
脚步越来越近，凌炜和管家赶忙应着迎出去。